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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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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靳裴到底沒有等到兩孩子睡著,便迫不及待匆匆趕去接季星遙,不知為何,今晚他總隱隱不安。

心裏雷達仿佛掃描到了即將逼近的情敵信號,這種信號還異常強烈。

強烈到他沒法靜下心來給兩個孩子講故事,只能照著故事書一字不變讀出來。

九點半了,季星遙和傅寒還在餐廳。

他們在等另一個人,那人在趕來的路上。

傅寒給季星遙介紹了一個朋友,他沒說是誰,搞得挺神秘。

季星遙跟傅寒聊得格外投機,今晚一頓飯下來沒一句廢話,全跟月月和Time的合作有關。

合作意向基本確定,就差最後的細節敲定,他們約了等回北京再詳談,如果一切順利就把合同簽了。

傅寒:“到時我盡量提前趕回去。”他希望這次的項目能順利談妥,這樣就可以縮短在紐約的行程。

季星遙也有合作誠意,“不著急,我可以在北京多待幾天,正好帶兩個孩子在那邊玩玩。”

傅寒以為她收了兩個學生,便沒多問。

合作聊完,兩人說起題外話。

傅寒先開的頭,“季伯伯最近忙什麽呢?”

季星遙沒隱瞞,“進修,上課,打發時間。”

傅寒點點頭,側面打聽,“季伯伯近期有什麽商業規劃嗎?不少人都挺關註他的動態。”

季星遙隱隱聽出了話外音,傅寒約她見面吃飯,又要介紹朋友給她認識,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
她忽而淺淺一笑,不答反問,“你也是‘不少人’中的一位嗎?”

傅寒笑了,“看來什麽都瞞不過你。”他就沒再繞彎子,“我來之前我的合夥人知道我要約你,他又臨時加派給我一個任務。”

季星遙:“聘請我爸?”

“嗯。”傅寒說了說他們科技公司的現狀。

他跟合夥人是大學同學,都是技術出身,對公司管理和資本市場的了解欠缺,也沒時間去鉆這些。

之前請過職業經理人,不過都不是很理想。

他自嘲,“我就是一個高級碼農,我合夥人還稍懂一些,他媽媽自己開公司,跟他說過季伯伯。”

“之前我們請的職業經理人都挺年輕,比我們大不了太多,很多時候對一些事的看法和見解都挺合得來,不過到底是經驗不豐富,也沒有像季伯伯那樣的深謀遠慮。”

季常盛在波詭雲譎的資本市場廝殺了近三十年,什麽大風大浪都經歷過。他的處變不驚和未雨綢繆,就連合夥人的媽媽都欣賞不已。

雖然他不知道季氏集團破產的內幕,但這並不能抹殺季常盛曾讓季氏集團成為行業佼佼者的事實。

傅寒實話實說,“我本來想著先去我姑媽家一趟,跟季伯伯本人聊聊,又怕弄巧成拙。所以想先跟你打聽一下,如果季伯伯有出關的意向,我跟我合夥人到時親自去登門拜訪。”

季星遙不懂商場,更不確定父親會選什麽公司以及行業。不過她對傅寒印象不錯,“那等我回去,我替你探探口風。”

傅寒感激:“謝謝。”他拿紅酒跟她的咖啡杯碰了碰。

季星遙半開玩笑,“你要介紹朋友給我認識,不會就是答謝我替你跟我爸搭橋牽線吧?”

傅寒笑:“可不是。”

他這才說起他這位朋友,“我們是合作認識,認識好幾年了,他是L.T藝術學院校董成員,我想,認識這樣的朋友,對你總會有幫助,不管是對你的職業生涯還是你學生的。”

L.T藝術學院,一家頂尖的私立藝術學院,王牌專業是設計、攝影還有油畫,在各州一共有四所分校,曼哈頓就有一所。

M.K畫廊跟L.T藝術學院也有合作關系,當初她跟M.K簽代理合同,也是看中了L.T這個背書。

畢竟L.T藝術學院集中了不少業界頗負盛名的油畫家,他們的作品都是通過M.K畫廊這個平臺進入拍賣會。

可以說,M.K畫廊跟L.T藝術學院的合作是相互成就。

季星遙:“謝謝,你有心了。”

傅寒反倒覺得不好意思,“是我麻煩你在先。”

原本他不確定這位朋友會不會同意跟季星遙一塊出來吃頓飯,等他說了季星遙的名字,朋友不假思索,讓他們一定等他。

他後來才知道,這位朋友當時在洛杉磯,接到他電話後急匆匆趕去了機場,不然不會這麽晚還遲遲沒到。

又一刻鐘過去,朋友姍姍來遲。

季星遙側臉看去,可能是職業病,她看到那人的第一反應就是,臉部輪廓深邃,下頜線線條感極為流暢。

那雙手也是。

他跟慕靳裴一樣,身高格外顯眼。

他跟慕靳裴不同的是,表情柔和,透著說不出的紳士感。

“抱歉,久等了。”他的普通話說得很一般。

傅寒給他們做介紹,“季星遙。”緊跟著他說了朋友的英文名,“他還有中文名,厲赫文。”

不過很少人知道他中文名。

他是混血,父母也是混血,只有祖母是中國人,他起中文名時,就隨了祖母的姓,厲。

厲赫文伸手,“久仰。”

季星遙莞爾,“很高興認識你。”

厲赫文這句久仰不是客套話,他早就知道季星遙。他跟謝昀呈一樣,喜歡收藏油畫,也喜歡拍油畫。

他拍了不少季星遙的作品,不過跟謝昀呈不一樣的地方是,他更喜歡季星遙的靜物畫。

她的人物畫,他從來沒拍過。

“我拍過你近幾年的靜物畫。”

季星遙微怔,“近幾年?”近幾年她從來沒用過季星遙的署名來畫靜物畫,他到哪裏去拍?

“應該都是七年前的作品吧?”

厲赫文很肯定,是近年的作品。他說:“假面系列。”

季星遙眼神錯愕,不敢置信地看著厲赫文。

傅寒聽不懂他們說什麽,他安安靜靜喝咖啡,玩手機,順便跟女朋友聊聊天。

他有女朋友,不過家裏人不知道。

女朋友家境貧寒,他父母還有家裏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肯定不同意。

他姑媽之所以極力撮合他跟季星遙,無非覺得季星遙是獨生女,長得漂亮,自己有才華。

姑媽還覺得,能跟她們家做鄰居,買得起那樣的院子,家境就不用說了。

傅寒一門心思跟女朋友聊天,沒再關註身邊兩人什麽狀態。

季星遙:“你跟謝昀呈私交不錯?”除了謝昀呈,她猜不到他是從哪裏知道假面就是她。

厲赫文淡笑,“我和他基本沒私交。”他跟謝昀呈合不來,沒什麽交情,頂多在M.K年終酒會上遇到了會客氣幾句。

“我能認出那些畫出自你之手。”

他問:“你的大學老師,你還記得吧?”

怎麽會忘呢。

厲赫文:“他現在是L.T藝術學院的院長,他跟我看法一樣,直覺那是你的畫,不過那幾年聯系不上你,你之前所有的聯系方式都停用。”

這就更加肯定了他們的揣測是正確的。

他知道季星遙在紐約也是前不久的事,這得感謝何楚堯爭奪監護權那場官司。

何楚堯本來信心滿滿,請了圈裏知名的專打離婚官司的律師,誰想到最後被季星遙出其不意贏了。

原本華晨家頗有微詞,替華晨不值,他們不滿何楚堯只顧著爭女兒,從來沒考慮華晨感受。

後來何楚堯輸了,消息是從華晨家親戚圈傳出。

他們這個圈子說大很大,說小仿佛也極小,因為圈子重合度高,幾個朋友圈傳傳,大家便都知道了。

原來何楚堯不是輸給了對方律師,是輸給了季星遙。

那幾天何楚堯走路一瘸一拐,聽說是被季星遙的高跟鞋給踹的。

他突然覺得季星遙這女人挺有意思,在季氏破產後,她經歷了產後憂郁癥,如今還能活得如此灑脫。

正想著要怎麽跟她認識才不至於太唐突,沒想到傅寒的電話打來,像一場及時雨,解了燃眉之急。

厲赫文發出邀請,“你有沒有意向跟你的老師共事?”

季星遙正攪動咖啡,頓下咖啡勺,她一時沒揣摩透厲赫文這話想要表達的意思,“和我老師共事?”

厲赫文頷首,“L.T藝術學院的美術學院有老師職位空缺,如果你有這個意向,可以試試。跟你的老師共事,應該會很愉快。”

他手指輕輕扣著咖啡杯,“你看你這七年,除了畫畫,對外界什麽都不關心,你連你老師現在是L.T藝術學院的院長你都一無所知,這很可怕。”

“星遙,切忌,不願社交歸不願社交,你可以減少社交次數,可任何時候都不能與社會脫節,哪怕你曾經有苦衷。”

他這句星遙,讓季星遙有了恍如隔世的錯覺。

曾經,慕靳裴跟她不熟悉時也是這麽稱呼她。

慕靳裴也覺得她太宅,為此一點點幫她克服這種心理,只要有活動就會帶上她。

那麽久遠的事,她以為她早就忘了。

厲赫文沒給她思考的時間,繼續說著到L.T藝術學院任教對她的好處:“在L.T,不僅能提升你的知名度,還能給你積累人脈,以後你的學生,月月小朋友,肯定需得著。”

這個誘惑足夠大。

不過季星遙擔心的是,“我資歷夠嗎?”能考入L.T美術學院的孩子,那可都是有藝術天分的。

厲赫文:“以你現在的成就和造詣,應該還是有競爭力的。”他建議她:“你遞份簡歷,或許就有機會呢。”

他拿出兩張名片,“這是我的,這張是你老師的,你要是想好了,隨意跟誰聯系。”

對方這麽有誠意,季星遙就沒再妄自菲薄,也許她該為了月月走出畫室,多看看這個世界的另一面。

她沒有名片,就把自己電話說給厲赫文。

厲赫文存了她號碼,還打了一下。

季星遙手機震動,他連忙道:“我打的。”

“你現在畫什麽風格?延續你以前的風格,還是‘假面’風格?”他把手機放一邊,跟她閑聊。

季星遙也存儲了厲赫文的號碼,“都畫,看心情和靈感。”她收起手機:“誰都有戴著假面的時候。”

厲赫文抿了口咖啡,“也對。”他說,“就像我。”

因為油畫這個話題,季星遙跟厲赫文一見如故。

正如厲赫文自己說的那樣,他有兩面性,他給外人的溫文爾雅的感覺,是表象。骨子裏,他還是個商人。

十點一刻,他們才從餐廳離開。

慕靳裴在樓下,季星遙的車和司機都在,他就沒打擾季星遙,耐心等著。

他靠在車門上,來回把玩打火機。

不時,他便會朝樓上窗口看一眼。

太晚了不安全,而且兩孩子還需要她陪伴,她怎麽聊起來就把這些全忘在了腦後?

‘哢嗒’一聲,打火機打著火。

暖黃的火焰裏泛著幽藍,仿佛還有一圈不明顯的紅。

慕靳裴盯著不斷跳動的火苗,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
餐廳門口,出來幾個身影,還有他熟悉的聲音。

慕靳裴倏地擡頭,三個人裏,他竟然第一眼先捕捉到的是厲赫文。

他突然明白了,他的不安和敵意來自哪裏。

‘噗’一聲,打火機的火不情不願被熄滅。

慕靳裴站起,擡步走過去。

很意外,他們三人沒想到慕靳裴在這。

傅寒沒見過慕靳裴本人,不過關於他的傳聞,他聽說不少,特別是跟季星遙之間的愛恨情仇,當初在北京金融圈傳得人盡皆知。

季星遙在想著,要怎麽介紹他。

結果慕靳裴自報家門,他主動跟傅寒打招呼,“你好,聽星遙提起過你,我是月月爸爸,慕靳裴。”

傅寒懵了,一下子沒明白過來這是什麽覆雜的關系。季星遙是慕靳裴前任,結果他女兒跟著季星遙學畫。

可沒聽說慕靳裴結婚了呀。

那…月月的親媽是?

他顧不上多想,趕緊伸手,“慕總,幸會。”

厲赫文似笑不笑看著慕靳裴,兩人簡單一握。

慕靳裴:“去那邊抽支煙?”

其實他們都知道,室外禁煙,找個理由也不過是想借一步說話,只是彼此心照不宣罷了。

兩人移步到不遠處的垃圾桶邊。

剩下傅寒跟季星遙一頭霧水。

兩個男人並排而立,誰都沒看誰,望著夜色下的灌木叢。

慕靳裴再次打著打火機,煙,沒有。

厲赫文知道過來不是抽煙,他一點也不意外慕靳裴連敷衍都懶得。

“你費盡心機接近星遙,到底想幹什麽?”慕靳裴先開口。

厲赫文:“就是想你的那樣。”

慕靳裴的眸光泛著陰冷:“別自不量力。”他拿手指把火摁滅,“你以為M.K跟你們L.T有合作,我就不會拿你怎麽樣?”

厲赫文冷笑一聲,“這話正是我想跟你說的,別以為我父母跟你母親關系還不錯,我就會什麽都不計較。”

他說,“我不是謝昀呈。”

“我以為謝昀呈會跟你算賬。”

南非那個項目,他們謝家損失嚴重,謝君毅為此遠離了權力中心,謝昀呈在M.K排除了多少異己才站穩腳跟。

結果他等了那麽些年,誰知道謝昀呈跟慕靳裴言和了,現在一心只顧著他那個寶貝女兒小布丁,無心戀戰。

這點,他始料未及。

南非那個項目,當初他們L.T集團也有投資,數額不小。結果項目泡湯,他們L.T前前後後損失了幾十億美元。

結果都是不了了之。

父母念及跟裴鈺的交情,可他不會。

那是實實在在的真金白銀砸進去。

“慕靳裴,你還真以為南非那個項目,你做的天衣無縫?”

慕靳裴漫不經心的語氣,“那你還得有本事找到那個縫。”

厲赫文:“接下來,我會好好跟你算算,咱倆之間的賬。南非那個項目的損失,你心裏有數我到底賠了多少進去。我在M.K醫院的人,你說開就開。你高價收購我看中的餐廳,導致我好幾個收購案被你半途劫去。”

慕靳裴面色如常:“南非的項目,高回報,那就是高風險,你虧了,是你沒風險把控能力,怨不得別人。”

他側臉,“要不是你跟我姑媽合作,想趁機鉗制我在M.K的權利,你至於盲目跟著謝君毅去投資南非那個項目?”

所以,怨得了誰?

M.K跟L.T是競合關系,說是合作夥伴,但近年來在很多領域都是競爭關系,且競爭激烈。

特別是自從他和厲赫文接管了集團,這種矛盾就愈演愈烈,誰都想為自己的控股公司爭取最大利益。

而厲赫文為了壓制他,選擇跟慕溫雅一條戰線。

至於M.K醫院,也有厲赫文公司的股份在裏頭。十年前,醫院基本年年虧錢,後來他改變了經營管理模式,這才有了M.K醫院現在的盛名。

厲赫文也安排了自己的人進入醫院管理層,自然跟他是不對付的。

“至於開你的人,那你沒問問他犯了什麽錯?”

厲赫文冷嗤一聲,“犯了什麽錯?親子鑒定結果是你母親裴鈺安排人換下來的,結果你讓我的人給背鍋?”

慕靳裴雙手抄兜,“作為醫院的負責人,這是他失職,管理不力!不管是什麽原因導致。”

“至於我母親的錯,我替她受了懲罰,你的人被開,怎麽叫背鍋?這要是傳出去,就是M.K醫院最大的醜聞!以後誰還敢到我們醫院鑒定?”

厲赫文沒再爭辯,慕靳裴這招借刀殺人,太狠,爭辯了也沒意義,他總是有冠冕堂皇的理由。

不過這筆賬,他記下了。

慕靳裴說起收購餐廳,“怎麽,賺錢的行業就只許你進,還不許別人進了?資本市場,各憑本事,不是?”

他不想跟厲赫文再廢話,“你可以跟我慢慢算賬,我歡迎,”他警告他,“別接近季星遙。”

厲赫文也提醒他:“你管得有點寬了,她只是你前妻,現在單身,我有追她的權利。”

他又重覆一遍,“我不是謝昀呈,什麽都要顧及。”

慕靳裴:“你要是男人,你就不要把女人牽扯到商戰裏。”

厲赫文側眸,“我有這麽不堪?我追她,跟我和你的爛賬沒關系,我欣賞才追,喜歡才娶。”

慕靳裴沈聲道,“你身邊漂亮女人那麽多,要什麽樣的沒有,你非得給自己找不痛快?”

厲赫文:“漂亮的女人不一定性感,性感的女人不一定有頭腦,有頭腦的女人不一定有個有趣的靈魂。”

他特意頓了下,“季星遙她什麽都有。我心動了還不行?”

“我為了她,能把她喜歡的老師請來做院長,能讓在她自己的職業生涯裏更進一步。”

“我追到她的勝算比你這個前夫大。”

“怎麽就叫我給自己找不痛快了?”

慕靳裴轉身,睨著他,“L.T藝術學院是吧?我也挺看好的,收購回來可以給我女兒做十歲生日禮物。”

厲赫文點點頭,“不錯。我很期待你來收購。把你有的本事全都使出來,我倒要看看,L.T藝術學院最後是不是真的姓慕。”

慕靳裴把打火機扔進垃圾桶,轉身走向季星遙。

傅寒在車裏等厲赫文,季星遙站在自己車邊,她不知道慕靳裴跟厲赫文之間已經進行了一場語言上的廝殺。

剛才從傅寒那裏她才得知,原來慕家跟厲家關系不錯,兩家公司有不少合作往來,包括M.K醫院,也有厲家的股份。

慕靳裴走近,剛才跟厲赫文的對峙,早就不動聲色收拾好,他表情溫和,“坐我的車吧。”

季星遙婉拒:“太晚了,我有司機,你回去吧。”

慕靳裴:“我的文件包還在病房。”

季星遙不知道他是故意落在那兒,還是給忙忘了。

她的車由司機開走,她坐在了慕靳裴汽車副駕。

“你跟厲赫文關系不錯?”車裏有點沈悶,季星遙主動打破沈默。

慕靳裴:“有合作。”

至於關系怎樣,他沒具體說。

他跟厲赫文關系惡化是在八年前,之前就不怎麽和,但場面上還算過得去。

八年前,他跟季星遙剛認識。

那年L.T舉辦新年派對,厲赫文親自給他送了邀請函,還說到時介紹幾個朋友給他認識,一起合作個跨國項目。

他原本打算參加,也不想跟厲赫文關系鬧僵,畢竟,兩家公司還有那麽多深度合作。

哪知道,季星遙給他打電話,想讓他陪她參加季氏集團的年終酒會。他不想讓她失望,最終放了厲赫文的鴿子。

季星遙問了問兩個孩子的情況,“她們沒鬧騰你吧?”

“沒。”慕靳裴:“跟她們在一塊特別有意思。”

前邊路口,車停下等信號燈。

季星遙看了他一眼,“其實你不用來接我,我有司機。”

車裏安靜片刻。

慕靳裴看著她:“我自己接才放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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